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佛教的医疗保健

发布时间:2019-10-02 09:44:37作者:楞严经全文网

壹、前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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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在缘起的世间,生老病死是人生不可避免的现象。相传当年,释迦太子游观园苑,出四门,看到人之老病死苦,而愁忧不乐;见沙门威仪庠序,「常以善心,常修善行,身口意业,悉令清净,舍离俗家,升涅盘路」(大24.113下)之殊胜,而厌离世俗,欣然出家。修行、成道、说法、度众生,世间始有佛教。  释尊由观老病死无常苦,及沙门舍离世俗羁索,得涅盘乐之因缘,而走上成佛之道,在《杂阿含经》亦有相同说法。如释尊告诸比丘云「有三法世间所不爱、不念、不可意。何等为三?谓老、病、死。世间若无此三法,不可爱、不可念、不可意者,如来应等正觉不出於世间,世间亦不知有如来应等正觉,知见说正法律。以世间有老、病、死三法,不可爱、不可念、不可意故,是故如来应等正觉出於世间。世间知有如来应等正觉,所知所见说正法律」。(大2.95下)由於世间有老病死苦,所以释尊出现世间;释尊出现世间,宣说正法律,就是专为救度迷惘的众生,从生死此岸到涅盘彼岸。因此,释尊成道後的四十余年间,仆仆奔走於恒河(Ganga)的两岸,说法、教化,广度众生,赢得「於救护中最为第一」(大23.911上)之「大医王」(大2.105中)的美誉。  佛是「大医王」,因为佛「善知病」;「善知病源」;「善知病对治」;「善知治病已,当来更不复发」(大2.105上)。如此彻底地疗治众生病苦,故得此赞誉。既然佛是「大医王」,那麽,何故释尊在《佛垂般涅盘略说教诫经》中,禁止僧众从事「和合汤药」(大12.1110下)的工作,以「和合汤药」为邪命之一呢?这个问题,我们从《根本说一切有部毗奈耶》(以下简称《根有律》)广律,提婆达多(Devadatta)用「悉达多善能学得如是医疗,以因此法能自济人」;「佛知善术,方欲众人,皆随己故,而作斯法」(大24.174下)的言辞,诋毁释尊,当可明白。  释尊的本意,是不希望佛弟子用医术博取世间的名闻利养,而忘了出家本事。故在涅盘前夕,仍谆谆教诲弟子,不应「和合汤药」、不可「以此自活」。然而,在现实生活上,僧众难免四大不调,身受病苦。此时,释尊会慈悲开示应当看医、吃药。  佛开示弟子看医吃药,还只是治标而已。以《杂阿含经》「大医王」的条件来看,如此尚不足以称为大医王(注1)。依据经律的记载,释尊为彻底解决佛弟子之病苦,提出了正本清源之道──「预防胜於治疗」。要预防疾病的发生,必须改善生活(居住)环境,以提高生活品质;做好环境与个人卫生;以及养成良好饮食习惯,注意饮食卫生等。若一旦生病,释尊开示了「身苦患,心不苦患」(大2.33中),乃至达到心不苦,身也不苦的方法。而释尊自己「身婴病苦,受诸痛恼,几将命没」时,亦以「无相三昧观察,令苦停息」(大24.387上)的方式,解除痛苦,这是以「法」治疗病苦。另外,释尊亦开示「医药」的治疗,以及在制限上,予病比丘某些特殊优惠,以减轻身心负担。并以身作则,亲自照顾病比丘。为病比丘澡浴、浣衣、整理环境。并劝勉、叮咛僧众「汝等同梵行人,病痛不相看视,谁当看者?汝等各各异姓异家,信家非家,舍家出家,皆同一姓。沙门释子,同梵行人,不相看视,谁当看者」(大22.445中)?僧众间,务必发挥同道精神,平时和合相处,病时互相关怀、互相照顾。又说明照顾病比丘时,应持的态度、照顾的方法,以及应留意的事项等。如此,从根源上彻底解决众生病苦,方有「大医王」美誉。以下拟就《根有》广律为依据,探讨佛教(以僧众为主)的医疗保健。而「法药」部分,暂且从缺。  关於佛教的医疗保健,拟分三大项来说明第一大项,是预防胜於治疗部分。此中又分三点来说明。  一、改善生活(居住)环境印度由於地形、气候的特殊,温差极大。而大部分地区是经年热浪袭人,酷暑异常。如此不理想的环境,容易遭受病苦袭击。尤其在炎热,乾旱、饥馑的荒年,稍一不慎,就流行传染病。这种情形,可藉由改善居住环境,提高生活品质来解决。  二、做好环境和个人卫生脏乱污秽,是落後的象徵,亦是国民公德心的不足。同时,脏乱污秽是病菌的温床、传染疾病的媒介。为避免疾病感染,住民应有共同维护环境整洁的公德心,和注意个人卫生的理念。  三、养成良好饮食习惯,和注意饮食卫生谚云「病从口入」,故日常生活,注意饮食的清洁,和培养良好饮食习惯,亦是杜绝传染的要目之一。  第二大项,是佛教的医疗保健部分。此中亦分三方面来讨论。  一、从制限上来说比丘由於生病,痛苦不堪,或身体羸瘦,四肢无力;而看病者,因照顾病比丘,分身乏术,无法随众。此时,释尊对於病比丘、看病比丘,会给与某些特殊规定和通融,以减轻病者、看病者的身心负担。  二、释尊的应病与药应病与药,有两种情形一是医人教病比丘治疗方法,而病者或囿於制限,或释尊未许,而不敢采用,故病苦依旧。此时,释尊会以特案处理病时可,病瘥即止。二是释尊自己直接指出,某病应如何处理,应服何药,病即可瘥。  三、照顾与关怀病比丘若比丘病,谁应照顾?照顾者应持何等的态度?照顾的方法,以及应留意的事项等。  第三大项,是杂类医疗部分。主要是收录印度当时,流传在佛教界,和一般社会上的一些特殊药方,以及医疗法。藉以窥见印度医学文明的梗概。            贰、预防胜於治疗  印度位於南亚,因地形、地质的特殊,气候差异很大。有些地方,夏季温度高达摄氏118度;而寒冷地区,则在零度以下(注2)。总的说来,印度是属热带气候,经常是艳阳高挂,吹的是热浪火风,酷暑异常。如此的环境,稍一不慎即感病苦,甚至流行传染病。根据律典的记载,佛世时,王舍城(Rajagrha)、毗舍离(Vaisali又名广严)城、温逝尼国(Ujjayani)等,都曾遭受疾疠的侵袭(注3)。,以致造成「病死弥盛,送出城门,丧车相及」(大24.20上)的惨状。因此,释尊为使僧众免於疾疫的困扰,开示了预防胜於治疗的对策。归纳起来,不外是改善生活环境、注意环境和个人卫生、养成良好饮食习惯等。  一、改善生活环境  如前所说,佛世时,王舍城、毗舍离城、温逝尼国,曾遭受疾疫的侵袭。疾疫流行的原因,律中说是「非人」(大24.19下)「行疫灾鬼」(大24.20下)作怪所致。然而,我们若再深讨在什麽情况下,王舍城遭受「非人」、「行疫灾鬼」的侵袭?什麽原因灾疫才得以停息?如此,当可明白个中原因。依据《根有》广律记载王舍城被邻国军队侵入,践踏苗稼;继遭大雪雹,损伤农作物;又兼「五百泉池,自然涸竭,天复无雨,国中饥馑,人亦不安,城外流水,咸散毒药」的情况下,才招致「非人得便,起大疾疫」(大24.19下─20上)。而当释尊到摩揭陀国界时,以「佛威力,诸风神王,起妙和风,吹去毒水,悉令涸乾。诸水神王,皆涌八功德水,泉池溢满,空注甘雨。信佛善神,咸驱疫鬼,疾死休息。四方兵众,闻佛入界,各自退还」。又「国内诸人,贸易交会,外国闻已,更将种种货物,互相卖买,国内丰足」(大24.20上、中)。由上,可知王舍城传染病流行,实是天灾人祸所引起。亦即战争、久旱、饥馑导致疾疫丛生。而由於佛的威神之力,天降甘霖、战争止息、物产丰足,故疾疫得以寝息。  释尊慈悲,为解除众生因天灾人祸所带来的灾难,尝致力於消弭战争;促进於国族和平;亦奖励僧众,用心维护绿色水库,以调节气候,避免酷热、乾旱,带来病害。在消弭战争方面释尊曾和阿难,在雨势大臣之前,一答一唱,打消了未生怨王攻打佛栗氏国之野心。亦曾坐在枯树下(或云小树、舍夷树),回恶生(毗琉璃)王伐释种之师(注4)等。  在调节气候、改善环境方面可分酷热和严冬两季节来说。(一)、在酷热时候,根本的解决之道是多种树木。因为树林是最好的绿色水库,它可以调节气温,防止水灾,防止乾旱。律中记载有次,摩揭陀国影胜王,在王舍城附近,童山濯濯的胜身山,建大法会。国内善信云集,时当暑季,山中无树,大众无处荫凉,被酷热所困,难过异常。因而释尊开示佛弟子,树可荫凉,僧众可多种树造林。并教导种树和照顾树的方法,乃至叮咛弟子,必须等树长大,或者委寄他人照料後,方可离去(大24.286上)。  种树、等树长大,需要数年时间,可说是费时费力的工作。故佛弟子应善加维护,勿任意砍伐树木,焚烧林野。律中把这两件事,制限为「坏生种」戒,和「造大寺」、「造小寺」戒,以及〈杂犍度〉的「不放火」事。  此中,「坏生种」和「造大寺」戒的事缘都是佛弟子为了建立寺院,而随意斩伐树林,世尊遂加以制限的。而「造小寺」戒的事缘,虽未言呢因砍伐树木而制,但观其精神,是和「造大寺戒」相呼应的。以下试从各事缘来分析。  「坏生种」戒,有两个事缘  一是时逢严冬,有比丘伐树造寺,致使天神老幼妇孺,失其依止。佛制「比丘不应斩伐其树,若斩伐得越法罪」,且定「营作比丘行法」(大23.775下─776上)。  二是六群比丘,亲自斩伐树木、花草,被外道讥嫌释子沙门,斩树伐草,与俗无别。释尊遂制「若复比丘,自坏种子、有情村,及令他坏者,波逸底迦」(大23.776上、中)。  至於「造大寺」戒,是闪毗(Kosambi)和瞿师罗(Ghosila)间,有棵大树,是婆罗门的室外教室,有五百学童,在此上课。每当佛弟子乞食经过,总被童子讥弄、嘲笑。遂引起阐陀(Chandaka)比丘不忍,夜顾工人,砍伐大树,把地整平,钉上木桩,围上绳索,作为建寺基地。此举,引起婆罗门不快,讥嫌、骂詈。释尊乃制比丘觅地建寺,应请众比丘往观预定地,若不请大众往观,而擅自独断者,「僧伽婆尸沙」(大23.689上─691中)。  而「造小寺」戒的事缘是众多比丘在建房舍之前,未有周详规划,当房舍建好後,觉得不适意,即舍去重建。如此荒废道业,消耗信施,世尊遂制应量作小房,在动工前,应请诸比丘往观建地,必须是「应法净处,无诤竞处,有进趣处」(注5)方可。  如此,此戒虽未言明是因砍伐树木而制,但建寺前,应请众比丘,往观预定地,无诸妨难,经僧中羯磨通过方可。从此条文来看,其精神和「造大寺」戒是相同的。又此「造大寺」、「造小寺」戒,汉译各部广律,南传《铜律》,都有记载(注6)。详查各部律的制戒因缘,都是因砍树、建寺而起。而世尊规定可以建寺的处所是「无难处」、「无妨处」。即以安全、方便,避免产生纠纷,招致讥嫌,破坏水土、生态环境之处。如说「难处者,有虎、狼、师子诸恶兽,下至蚁子,比丘若不为此诸虫兽所恼,应修治平地。若有石、树株、荆棘,当使人掘出;若有陷沟、坑、陂、池处,当使人填满;若畏水淹渍,当预设堤防;若地为人所认,当共断,当无使他有语」(注7)。又「难处名四衢道中,多人聚戏处,媛女处,肆处,放牧处,师子虎狼恶兽处,岸处,水汤突处,社树大树处,好田园处,坟墓处,或逼村,或去村远,道路,是名难处」(注8)。「无难者,是中无蛇窟、蜈蚣、百足毒虫,乃至鼠穴。...无妨处者,是舍四边一寻地内,无塔地、官地、居士地、外道地、比丘尼地、大石、流水、池水、大树、深坑,如是无妨处」(注9)。  其次,《杂事》「不放火」的事缘是六群比丘老迈掉举,常作无义事,被诸比丘告诫後,心生不忍。见诸比丘在林野树下宴坐,就故意在周围三面纵火,加以恼乱。释尊遂制「比丘不应焚烧林野,若故作者,得空吐罗底也罪」(大24.232下─233上)。  从以上释尊呼吁佛弟子种树造林、善觅寺地、不可随意砍伐树木、焚烧林野的事缘,看释尊制戒的精神,除了慈护一切众生、防护世人讥嫌之外,其深意,应有希望弟子珍惜绿色资源,维护绿色水库之意。如此,不仅可调节气温,得到荫凉;树林亦可储存水分,防止山洪暴发,造成水土流失的灾害;亦可防止乾旱,乃至因酷热、乾旱所引起的疾病(注10)。今日佛子,在汲汲建寺之余,实应痛加反省,每每为了选择好地理建寺,因而垦土、伐树,破坏自然环境,忽视水土保持之行为!又建寺时,怎样做到不破坏自然环境,维护环境的自然、生气、盎然,实是佛子一大课题。  酷热的气候,除了种树以调节气温之外,尚可用改善住处、改善穿著、喝水、持扇等方式,舒解暑气。在住处方面释尊指示,若比丘露地坐,可用遮阳「幕」遮太阳,以免日光直接照射而感不适(大23.782上)。又可作「地窟」(大24.269中、下);「招凉舍」(大24.263中);「疏堂」(大23.787中)等,以避暑气。若湿气太重,引起痰症,可作「大舍」,四边安檐、柱固定,以安住之(大24.269下)。衣著方面若实在太热,於自己房内,可以「但著下裙,及僧脚崎(注11),随情读诵,并为说法,作衣服等,於四威仪,悉皆无犯」(大24.263中);亦可穿「疏薄衣」(大24.270上)等,以消解暑热。此外,可「持扇」扇凉(大24.229上);若热渴逼身,应蓄「水罗」,滤水饮用(大24.224下),或蓄「饮水铜盏」(大24.246中),取水引用。又为方便外出的行者,或来寺参观的信者,寺中应「置净水瓶,供渴乏者」(大24.247中)随意饮用。而炎夏时节,营作寺务,应该在午前,可减免热暑疲累(大23.663中)。  (二)、在严冬季节,僧众应如何御寒呢?住处方面,寺院之作,可避暑、防寒,是不言可知的。若风雪来袭,实在太冷,释尊开示可作「温堂」(大23.787中),寒冷时居住。衣著方面,以「三衣」御寒。若在雪地,可穿「富罗」(注12),以防霜雪侵害,致双脚劈裂(大23.1057中)。而行者外出时,应随身携带坐具,以免寒夜遭冻致病(大24.224中)。若寄宿俗家,卧具不足,不可独占,致他人苦寒。应「众人得被,卧时通覆,必欲经行,可被私物,若被众物,得恶作罪」(大24.231上)。又比丘不可披长毛。不过,若寒冷时,得长毛,应该「毛向外披,但得端坐,不合经行」(大24.233下)。若俗人供养厚白叠帔,纵使天寒,不可披出寺外游行,应「於彼衣上,将染色物覆已方披,若僧只衣,帔内以物替,外将物覆,然後方披」(大24.231上)。又天寒地冻,比丘可受「床」,以免卧在地上,著凉受病(大24.250中)。而在冬季,营作寺物时,应在午後作(大23.663中);若营作比丘的卧具,虽不满六年,但已不能御寒,可向僧伽乞「六年内更作敷具」羯磨,作新卧具使用(大23.736下)。  此外,较特殊的是,有比丘住在小精舍,难耐苦寒。居士供养「日光珠」,释尊慈允「若须日光珠者,听蓄,随时出火」取暖(大24.270下)。此「日光珠」,律中未明何物所作,不知是否如今之「怀炉」类?  以上,是释尊开示弟子,可以藉由消弭战争,促进族群和平;维护绿色资源,调节气温;改善住处、穿著等等,来改善生活(居住)环境,提高生活品质,以防犯、杜绝病苦的侵袭。  其次,将讨论关於环境和个人卫生方面的问题。  二、环境和个人卫生  在日常生活上,维护环境整洁,注意个人卫生,都是避免染病的重要一环。(一)、在维护环境整洁方面,如前所说,树可荫凉,佛弟子应爱惜绿色资源。既然树可荫凉,佛弟子就不应於「树林下,大小便利」(大24.247上),以免污秽臭气,破坏环境,而无法享受荫凉之乐。又不应随意在「青草上」、「水中」、「温堂」、「空宅」、「无草处」等地方,大小便利(注13)。亦不得把大小便、咦唾等不净物,任意丢弃在青草上,或墙外,致粪秽狼藉(注14),遭人讥嫌。既然不可随处大小便,寺院、精舍,应在「寺後西北隅」作厕所。厕所要安装「门扇」、「横店」。厕所外面,应放置「洗手足处,及著瓶处」;亦应放木履,上厕时穿著。欲入厕,不可仓促闯入,应「弹指謦咳」,令人知晓。僧中大众,应轮值打扫厕所,安置草叶、泥土等,以防臭气外泄,或损伤飞虫(大24.247上)。  又,寺里要作浴室(大24.219上;283中),以免僧众因在屋檐下洗浴,而污损壁画(283中)。寺中的东南角,作洗脚处,以免随地濯足,招致虫蝇乱飞(229上;425上)。寺中四角柱下,各安唾盆,免得随处咦唾,致污秽寺地,令人恶心生厌(270中)。寺中亦应作小水坛,洗钵盆用,以免洗钵水,招来蝇蚁(425上)等。  而寺院内外环境,必须时常打扫,保持清洁。律中记载有次,释尊看见逝多林(Jetavana)寺,地上脏乱不堪,就亲自拿起扫帚,清扫寺地。时舍利子(Sariputra)、大目乾连(Mahamaudgalyayana)、大迦摄波(Mahakasyapa)、阿难(Ananda)诸大声闻,见释尊扫地,亦马上加入行列。如此上下一心,不久,逝多林寺里里外外,焕然一新。随後释尊开示了扫地有「五胜利」,并规定以後寺里大众,应定期集合,一齐大扫除,整理环境(大24.266中267下)。又吃饭的斋堂,亦应注意整洁,如释尊说「食处,应先洒水,次扫全净,然後敷座,方成应法」(大24.262下)。  (二)、关於个人卫生方面,律中有这样的记载有比丘在营作事务,或打扫环境後,满身都是尘土,方服也污垢不洁,就到聚落托钵乞食。被世人讥嫌不如佣作人。佣作人尚且知道在吃饭前,先放下工作,挥去尘土、洗净手脚。而沙门释子,竟不知整洁容仪,就邋遢地到聚落乞食。於是,释尊规定「准量日时,早须休作。若乞时者,当整容仪,方行乞食」;「既扫地了,除去粪秽,应可洗身,若不洗者,以水湿手,拭去尘坌,洗手濯足,如常所为」(大24.267下)。  工作完了,要整洁容仪,而出外游行,欲到寺里,亦应「随有水处,安置衣钵,抖擞衣已,次浴身体,下至手足,洗灌尘垢,添净水瓶,方以破布,拂拭皮鞋,然後披衣,容仪详审,徐行入寺」(大24.450上)。  由上记载之事缘,可知僧众应当留意清洁卫生、齐整容仪等,才不致惹来不必要的讥嫌。又招致讥嫌,是对整个僧团声誉的负面影响;而若因不洁,引起病苦,或感染他人,将造成个人乃至大众生命的威胁。所以律中教导僧众不可故意把石头丢到水沟里,致秽恶臭水,溅污他人衣服(大24.360上)。而衣服当用衣架,或葛蔓、绳索悬挂,不可随处放置,以免垢腻,或被虫蛀(263上)。道行外出时,三衣应用「袋」装,挂置肩上,免得日晒雨淋,或沾染尘垢(274中)。又僧众应在屏隐处嚼杨枝、刮舌垢(264下)。事了,杨枝用水洗过,方可丢弃(376下)。释尊亦开示,嚼杨枝有「五胜利」一者能除黄热;二者能去痰;三者口无臭气;四者能餐饮食;五者眼目明净等,故僧众应恒嚼杨枝(264下)。而若比丘道行,无杨枝可嚼,可用「澡豆、土屑,及乾牛粪,以水三遍净漱」後,即可用食(265上)。  比丘日常应持「面巾」,擦拭头面垢腻(270上);常「洗浴」(847中)、「洗足」(229上)、剃发、剪爪、除爪甲垢(219上,209中、下)。剃发时,要换穿「剃发衣」,剃了应洗浴,至少洗五肢(头、手、足,273中)。而洗澡後,不可身体湿淋淋就披上衣服,应用「拭身巾」擦乾(271中)。又应量作「覆疮衣」(大23.896上),遮盖疮口,以免伤口恶化,和脓血染污僧服,且应经常换洗(衬身衣亦是,大24.270下)。而女众应蓄月期用的「病衣」(大23.1011下,大24.364下),大众病衣,不可私用(大23.1011下)等。  又,关於洗净,律中有一事缘,相当有趣。起源是有一婆罗门,性喜洁净,爱愿出家。不过,他要找个洗净如意者,方依他出家。於是他游方寻觅。首先,巡历外道、婆罗门修行之处,窥伺洗净之法。发现有不洗净的;有入池中,用上百土块洗净的。如此不净和繁琐净法,都不称意。最後,来到逝多林。偷窥舍利子洗净。见舍利子洗净如仪,仰慕欢喜,而归敬出家。於是释尊云凡归依於我,以我为师者,咸应洗净如舍利子。若人不作如是洗净者,「不应绕塔行道,不合礼佛读经,自不礼他亦不受礼,不应食,不坐僧床,亦不入众...汝等皆应依我言教,无得自欺,作不净法,懈怠放逸,为下品行,当堕恶道」(大24.276下─278上)。  以上,是释尊钜细靡遗地教导弟子,如何维护环境整洁,和处理个人卫生的种种方式。由此我们可知,维护环境整洁,是大众应有的公德心,也是大众应尽的责任。而卫生问题,不只是个人问题,在缘起相依相成的世间,个人卫生,影响所及,是整个僧团、社会、国家。所以要预防生病,杜绝病菌感染,大众应同心协力,共同维护环境整洁,和注意做好个人卫生。  三、良好饮食习惯和饮食卫生  要杜绝病苦的侵袭,除了上面所说的改善生活(居住)环境;注意环境和个人卫生之外,还要养成良好饮食习惯,注意饮食的卫生,以免病从口入。  说到养成良好饮食习惯,和注意饮食卫生,不禁令人怀疑,佛弟子赖托钵乞食,以维持色身;又当檀越布施时,佛弟子应随他所施,而不能要求施物的内容。那麽,如何作得到注意饮食的清洁卫生呢?  (一)、养成良好饮食习惯方面,我们从《佛垂般涅盘略说教诫经》,释尊告诸弟子「汝等比丘,受诸饮食,当如服药,於好於恶,勿生增减,趣得支身,以除饥渴。如蜂采花,但取其味,不损色香。比丘亦尔,受人供养,趣自除恼,无得多求,坏其善心。譬如智者,筹量牛力所堪多少,不令过分,以竭其力。」(大12.1111上)从如上教诲中,当可体会释尊开示弟子,饮食要知量知足。不暴饮暴食,贪得无厌,即是一种良好的饮食习惯。律中释尊亦告诸弟子,不可「索美食」;「展转食」;「足食竟更食」;「非时食」;「不受食」等(注15)。即是希望佛弟子,能知量知足,「於好於恶,勿生增减」的养成良好饮食习惯。  (二)、注意饮食卫生方面,佛弟子托钵乞食,是无法要求施物的。而僧众可以掌握的是,装食物的食具──钵,要擦洗乾净、保持乾净;托钵回来的食物,不要放太久,以免变质;以及注意饮水清洁等。  律中规定佛弟子用水,应用「水罗」滤过,方可饮用,不得「受用虫水」(大23.828中、下;大24.224下);若、蜜、糖、油、醋、水浆、及醋乳、酪饼、果等中有虫,亦不得受用(大24.828下)。因为受用有「虫」的食物,是杀生、伤慈的行为。而我们若从佛陀等视一切众生,不忍伤害一切众生的理念,来看不得「受用虫水」戒虫是众生,不应伤害。人亦是众生之一,释尊当亦不愿佛弟子因饮用了有「虫」之不洁食物,而感染病苦。  又律中制定佛弟子不得在「水中大小便」(如前环境整洁和个人卫生中之说)。这个规定,释尊将入灭,与侍者阿难前往拘尸那(Kusinagara)途中,在波波(Pava)城附近,因背痛、口渴、嘱阿难往脚俱多(Kakuttha)河取水。适巧五百乘车渡河,水皆浑浊,不得清水(大24.390下─391上)。阿难以浊水奉佛,在结集会上,还被大迦叶指责一番(450上)。从此事件来看,亦可体会不得「水中大小便」,以保护水源清净之重要。另一方面,若随意在「水中大小便」,或把粪秽不洁之物,丢弃水中,不仅污染水源,亦容易感染传染病。回顾今日学者及环保人士,一再强调水资源污染所造成的生态破坏与健康威胁,我们益发体会「不得水中大小便」之延伸解释──不得污染水资源的重要性。  另外,律中有食「曾触食」(或作「残宿食」)戒,其事缘是有位哥罗比丘,每次出外乞食,若得到的食物中,是「湿饭者,以钵受之;若是乾饭,置钵巾内。既得食已,所有湿饭,当日食之;乾饭晒曝,举之瓮内。若遇风寒阴雨,即以暖水润渍,用充其食」(大23.824下)。这种举动,被释尊知道了以後,释尊嫌毁哥罗不寂静,不知少欲知足,而赞叹知足常乐之道。亦即食「曾触食」,是不寂静、不知足的行为。不过,这个事缘亦可从饮食卫生来看吧!印度隶属热带气候,在酷热的气温下,食物的保存时间不长。早上的饭菜,午後可能已馊了,何况隔夜、或更久呢?释尊制不得食「曾触食」,该有卫生、健康的考量吧!  关於饮食卫生,律中还有一记载。事缘是大世主(大爱道)比丘尼,出外托钵,乞得满钵食物。在归途中,被婆罗门吐唾,污染了钵中的食物。释尊遂制「尼乞食时,应持钵络,掩盖而去」。如此,可遮尘土,亦方便擎拿(大24.372下)。佛弟子要注意饮食卫生,相对的亦不可忽视食器的清洁。故释尊开示若装酥蜜、油、沙糖之瓶,油腻难洗时,可「取置深水中,渍七、八日,待诸鱼鳖,唼尽油腻」(大23.826中);而「凡是钵者,当须净洗」(大23.745中);不应「随秽恶地」(大24.233下)、「随何地」(234上)放置钵;亦不把「恶物」放於□内(283下);乃至不以大钵盛「死胎」(360上)等。此中,不可随意随地摆放钵方面,律中有一事缘,相当独特。律中记载有一边国地方,居民彼此都很生疏恶贱,纵使是自己父母、兄弟、姊妹,也是不相往来、亲近。所以,释尊叮嘱比丘若到此国乞食,可於「巷陌乞食之处,作小曼荼罗坛,应置钵已,在一边住,心缘於钵,有施食者,令著钵中」(大23.826上)。如此,本来不可随地放置钵,但为适应边国民情,故方便的作一小坛,放钵乞食。这种情形,亦应是戒律是随方毗尼的确证。(注16)  以上,是有关於养成良好饮食习惯,注意饮食卫生,以预防、杜绝病苦的问题。虽然《根有》广律在这方面的著墨不多,我们从有限的资料,仍可体会到释尊对僧众饮食习惯、饮食卫生的关心。  上来讨论了一、改善生活环境;二、环境与个人卫生;三、良好饮食习惯和饮食卫生等问题,这些都是预防、杜绝病苦的重要方式。亦是释尊解决众生病苦的良方。           叁、佛教的医疗保健  依据《杂阿含经》的记载佛世时,曾有比丘因病痛所逼,痛苦不堪,故而厌世,举刀自杀,以结束生命的记录(注17)。病苦恼人,可见一斑。如在前言所说的,释尊为解除众生的病苦,开示了「法药」和「医药」的治疗。以下就来探讨佛教的医疗保健问题。  一、制限与开缘  揆诸律典,当比丘被病苦折磨,羸瘦无力,不堪随众生活;或看病比丘,因照顾病比丘,分身乏术,无法和众生活,此时,释尊会斟酌实际需要,于病比丘和看病者特殊的制限与开缘,以减轻他们身心的负担。以《根有》广律为例比丘249戒中,和病比丘(包括看病比丘)有关的戒有尼萨耆波逸提2条;波逸提12条;众学法25条;以及杂散在各犍度中的一些生活规制。以下以尼萨耆波逸提、波逸提,和犍度中的一些事例,来看释尊对病比丘、看病比丘的特殊制限与开缘。  首先,在波罗提木叉部分,为病比丘而定的制限有尼萨耆波逸提30「服过七日药」波逸提88「量作覆疮衣」  此中,「服过七日药」学处,是酥、油、糖、蜜等,是属於七日药。病比丘於七日夜中,可自持守,随意服食,若过七日限,则药应舍,罪应悔过(大23.759中─下)。而「量作覆疮衣」,则是覆疮衣应长佛四张手,宽二张手,若过量,应截去(大23.896上)。此两者都是希望佛弟子,虽然是病时所须物,还是尽可能的「少欲知足,易养易满,知量而受,修杜多行」(大23.759中)。  其次,为病比丘而开缘的制限有  尼萨耆波逸提2「离三衣宿」  波逸提31「展转食」  波逸提32「施一食处过受」  波逸提34「足食竟更食」  波逸提36「别众食」  波逸提40「索美食」  波逸提52「触火」  波逸提60「非时洗浴」  波逸提79「饮酒」  为看病者而开缘的有  波逸提77「不与欲默然起去」  波逸提80「非时入聚落」  波逸提81「食前食後行诣余家不嘱授」  此中,波逸提77、80、81三条,都是为方便看病者照顾病人,所作的通融。亦即看病者为了看顾病人,难免无法随众作息,所以在众僧「如法评论事」(大23.856下)时;或者需要「非时人聚落」(864下);或「食前食後行诣余家」(866中)等,可向僧众言明,即可离去。  又为病比丘而开缘的九条戒中,尼萨耆波逸提2「离三衣宿」戒,是比丘外出游行,应三衣随身,不可离三衣而宿。不过,若老迈龙锺,或生病羸瘦,无力携带,可在僧中作「不离僧伽胝」羯磨。如法作後,即可离衣游行人间(大23.712中─下)。波逸提52「触火」戒,是比丘不可然火,或教人然火,除非是「风病得火为良,当须近火」外,不可「无病为身」而然火(大23.827下)。不过,寺院中可设立「然火堂」,为免烟熏损物,病人应在寺外,或中庭然火,待烟尽方持入室(大24.283中)。波逸提60「非时洗浴」戒,释尊制比丘半月半月洗浴,若热时、病时、作时、行时、风时、雨时、风雨时,可随意洗浴(大23.847上─下)。  比丘病时可洗浴,在〈杂事犍度〉亦有相同说法。如说比丘生病,医生处方是洗浴身体,就可痊愈。此时可入浴室澡浴,以除病苦。释尊并教导浴室的作法,室中的陈设,以及洗浴的方法等(大24.219中─下)。而浴室外,可依据「天使经法式画之,并画少多地狱变」图像(大24.283中),以作庄严、警众之用。  此外,波逸提31、32、34、36、40、79等六条,是属於饮食方面的制限。也就是病比丘在饮食方面,有较特殊的宽限。亦即病比丘,因病情之需要,可以「展转食」;「索美食」;「施一食处过受」;「足食竟」作「余食法」更食;「别众食」;乃至若「医人令含酒或涂身者」无犯(注18)等。  其次,是犍度篇部分,有关病比丘、看病比丘的规定如〈安居事〉中云比丘在安居期间,(《根有律》安居期5月15到8月15),不能无故他往。无故他往,是破安居的行为。不过,若比丘忽然生病,而安居处「无医药」,或「无人看顾」时(大23.1043中)可以移往他处,不算破安居。若安居处,不理想,容易生病;或湿气太重,恐後病生。此时,比丘亦可移往他处安居(1043下)。如果有比丘病重困苦,遣使来请说法,及请相见,可以受持七日法前往(1043中)。若邬波索迦、邬波斯迦病重将殁,设诸饮食,及施衣物,供养僧伽,比丘亦可受持七日法前去,如此,都不算破安居(1043上)。  而〈随意事〉(自恣)中云比丘三月结夏安居了,集众举行自恣。若比丘身婴重病,不能赴集,此时应取「随意欲」(注19);众集作随意欲时,比丘因患痔,不堪久坐,可采「一说随意」(1046中)的方法,缩短随意时间,以免久坐,痛苦劳累。  此外,病比丘尚可「乘舆」(大23.1054下)、「乘车」、「乘船」(24.452上);可在僧伽净地剃发(大24.427中);以及早请食来,在房中食(看病者亦可,大24.375下)等。而比丘在平时,可蓄「药直衣,若遇病时,卖以充药」(大24.447下)以应不时之需。  以上所举的是《根有》广律中,释尊对病比丘、看病比丘的制限与开缘。开缘部分,纯粹是为了病比丘而作的特殊宽待。若病瘥,即应遵守原来的制限,不再享有优待,如释尊说「凡所有事,我於病人,非时开者,於病瘥後,咸不应作。若有作者,得越法罪」(大24.427下)。  又有关於病的制限,律中还有一事,值得一提。《根有》广律〈出家事〉中记载曾有病人,为医病故,假投释门出家。师父为之延医治病,同道为之殷勤照顾。谁知病瘥後,毫无感恩、眷顾之心,还俗返家去。於是释尊规定「不应度患者,若为出家来者,应先问有患不?若不问者,得越法罪(大23.1035上)。又不应度「癣疥、疮癞、□□、乾癣、湿癣、瘦病、患嗽、上气、憔渴、疟病、癫狂、□癖、痔病」(注20)等,重大恶疾者出家。  释尊等视一切众生,为什麽规定病者,和患重大恶疾者,不能出家呢?关於患重病者不能出家一事,除了以上的事缘外,或可从佛陀时代,佛弟子的生活方式常乞食、粪扫衣、树下坐、腐烂药──四依法得到解答。  四依法中的常乞食、粪扫衣、树下坐,从前面(贰、预防胜於治疗,参、佛教的医疗保健)的分析中,可知此三依是不适於病者的。如  (一)、常乞食方面世尊对於病比丘,在饮食方面,有较特殊的开缘,以期病比丘因饮食的调养得宜,早日痊愈。若病比丘托钵乞食,不仅来回劳累,加重病情,亦将招致外人讥嫌,同梵行人,「不相看视,谁当看者」(大22.455中)。如此,常乞食的生活是不适於病患的。  (二)、粪扫衣方面律中记载舍利子因患风症,僧伽梨太重,不能荷担,世尊遂规定比丘,可作不离衣羯磨(大23.712下)。又《杂阿含经》记载大迦叶是头陀行者,常是粪扫衣。世尊劝大迦叶云「汝今已老,年耆根熟,粪扫衣重,我衣轻好,汝今可住僧中,著居士坏色轻衣」(大2.301下)。由舍利子、大迦叶的事缘,可知因「粪扫衣重」,是不适於老、病者披覆的。  (三)、树下坐方面佛弟子在山边水陬,旷野林下,随遇而安止住,任运而生活。然在太恶劣的气候,及身体不调时,建立寺院,敷设床具,是避免病苦侵袭,减免病情之方法。由此,亦知树下坐,是不适於病者的。  (四)、腐烂药方面经中亦翻译为陈弃药。什麽性质的药是腐烂药?有解说为大小便的(注21)。把腐烂药当作大小便,义净三藏在《南海寄归内法传》卷三,曾予以反驳喝斥。如说「自有方处,鄙俗久行,病发即服大便小便,疾起便用猪粪猫粪。或瓶盛贮,号曰龙汤,虽加美名,秽恶斯极。且如葱蒜许服,尚自遣在边房,七日洁身洗浴而进。身若未净,不入众中,不合塔,不应礼拜,以其臭秽,非病不听。四依陈弃之言,即是陈故所弃之药,意在省事,仅可资身。上价自在开中,服实非成损。...大师既缘时御物,讥丑先防,岂遣服斯而独乖时望。不然之由,具如律内,用此惠人,诚为可鄙,勿令流俗,习以为常,外国若闻,诚损风化。又复大有香药,何不服之?己所不爱,宁堪施物?然而除蛇蝎毒,自有硫黄、雄黄、雌黄之石,片子随身,诚非难得,若遭热瘴,即有甘草、恒山苦之汤,贮畜少多,理便易获;姜椒荜茇,旦咽而风冷全;石蜜沙糖,夜餐而饥渴俱息。不畜汤药之值,临事定有阙如,违教不行,罪愆宁免,钱财漫用,急处便闲。若不曲题,谁能直悟?鸣呼!不可施佳药,遂省用龙汤,虽复小利在心,宁知大亏圣教!」(大54.225上─中)  从义净三藏的解说中,可知陈弃药是「省事,仅可资身」之药,并不是大小便。从世尊制戒的精神来说,「省事,仅可资身」,并非全然不适於病者,只是在应病与药的权宜上,世尊与病比丘有更宽广的空间,可取用适合病情需要之药。  以上,从佛陀时代,佛弟子的生活方式──四依法,不适於病者的理由,作个简单的厘清。由此,应当可体会世尊不许患重大恶疾者出家的原因了!  不过,关於癫狂者不可出家一事,根据律典记载,佛世时,曾有比丘癫狂心乱而出家的记录。一是瘦瞿答弥;一是施越。一、瘦瞿答弥,未出家前,因接二连三,种种不幸打击,而癫狂心乱。所幸,得见释尊而回复本心。後随大世主出家,证得阿罗汉果(大24.352中─357上)。二、施越比丘,因为痴狂颠倒,常作不清净、非法、不随顺道。而等他清醒时,却忘了自己的所作所为。这样时而痴狂颠倒、时而清醒,造成僧众的诤论与讥嫌。释尊遂制,应与施越比丘「不痴毗尼」(大23.143上─下)。  从以上的两个事缘,可知癫狂者如果回复本心,成为正常的人,是可以出家的,如瘦瞿答弥比丘尼。而〈七灭诤法〉「不痴毗尼」中的施越比丘,出家後,时而癫狂,时而清醒,释尊慈悲,予以「不痴毗尼」解诤。然当他失去本心时的所作所为,还是会带给僧团负面的影响。所以,若未出家即已癫狂者,不应与出家。  二、应病与药  应病与药,是释尊或医人,针对病比丘的病症状况,轻重程度,予以最适当的医疗处方。以下就比丘的病症,释尊和医人给与的医疗处方,来探讨佛教的医疗保健。  (一)、疮病  疮病,是皮肤肿起,隐藏脓水,或皮肤红肿溃澜之病。律中有「量作覆疮衣」学处(大23.896上);以及「有疮令数解系」学处(大23.1013下)。前者是疮已发炎,脓血流出,恐污染僧衣,故释尊允许比丘,以覆疮衣遮盖疮口,以免伤口恶化,并维持衣服的净洁。後者是医人以药敷裹治疮,不可故意令医人数数解系,触恼医人。而治疗疮病的方法有  1.涂油  有兰若比丘身患疮疥,医人教以「食好食已,取芥子油(辛油),遍涂其身,於日中坐(大23.634下),必当痊愈」。  2.开刀  阿难背上生疮,佛要侍缚迦医生为阿难疗治。当阿难一心倾听释尊说法时,侍缚迦「取妙药,傅其疮上,疮既熟已,以刀割之,出其脓血,复以妙膏傅上,因即除差」(大24.165中─下)。  3.针刺  阿难额上生疮,医生用针刺去恶血,敷上好药,以帛缠裹,当日即瘥(大24.166中下)。  4.口吮  未生怨王之子,手指生疮,王「嗍其痈,疖穴破」,吸出脓血,病得瘥(大24.190中)。  5.涂(牛黄)药  比丘额上生疮,医人教以「於疮四边,以牛黄涂之」,可得瘥(大24.208上)。  6.涂善坚树粉(注22)  释迦菩萨云「善坚树,是其冷药,能除热病,汝等各应细截斩分。若有鬼气痈肿,将此涂之,并得除差」(大24.112中)。  7.服涩药  比丘身患疮疥,医生教服「涩药」。释尊开示有庵没罗、婆、赡部、夜合、俱奢摩(注23)等,五种涩药。或皮或叶,捣粹,水煮,放在微微的太阳下晒乾。用此涩药涂身,待药效进入皮肤後,洗浴清洁。如此,重覆涂洗,疮病可得瘥(大24.2上)。释尊并规定了用涩药行法(2中)。  8.洗药汤  毛血比丘身体搔养,毛孔脓血流出。释尊云「当以树叶作汤,徐徐洗除」,而仁身衣,要时时浣洗、曝晒(大24.270中─下)。  9.换穿鞋类  比丘因穿不合适之鞋,磨脚而生疮。释尊允许换穿「皮带鞋」(大23.1056下)、「重鞋」(1057上)、鞋「两边著替」、「靴鞋」(1057上)、「□头鞋」(注24)。  以上,是律中治疗疮病的方法。另外,释尊亦规定,治疮病要找良医,以免产生不良的後遗症。如有一比丘,脸上生痈,医师以针刺,其口便呙。释尊云「凡人护面如护明镜,不应辄使无识医人而行针刺,若使作者,得越法罪」(大24.220上)。而若比丘有善医者,可在屏处帮患痈痤者敷药(327下)。此外,若头上生疮,不方便剃头,可於「疮处以铰刀剪」之(230下)。若隐处生疮,应告老宿比丘,然後剃除疮处隐毛(230下)。比丘不应照镜,若为观疮,可「览镜无咎」(218中)。又释尊说,人身有八万户虫,此虫是随人生而生,人死而死。所以比丘死,可以如法焚烧。不过,身有疮者,应观察无虫後,方可烧殡(286下)。  (二)、风病  风病的症状如何,律中未说明,故不得而知。依据律中一鳞半爪的记载,可知风病大概是住处气候不适(大24.7上),和吃了冷性食物引起的(125下)。其治疗方法如下  1.用酥煎三种涩药  释尊在狄苗国人间游行,到一旧住处止宿,风病发动,阿难陀往问医人处方。医人教以「宜用酥,煎三种涩药」,服食即可痊愈(大24.7上)。又「酥」亦可治失眠症(大24.300上)。  2.诃梨勒果(注25)  释尊初成道时,受二商人供养,因「□、酪浆、蜜,性冷」(注26),故释尊患冷风气。释提桓因取「诃梨勒果」奉上释尊。释尊食已,风气即除(大24.125上下)。  3.盐醋  舍利子患风病,医人教以宜服食「盐醋」,即可痊愈(大24.3中)。  4.麻粥  比丘病,医生教食「大麻粥」。释尊指示可食「麻粥」,或是用「蔓菁根茎花叶,及其子实」等,作成粥食,可以治疗风疾(大24.440中)。  5.有情脂  比丘患风疾,医人教服用「有情脂」。释尊云鱼脂、江□脂(注27)、鲛鱼(沙鱼)脂、熊脂、猪脂等五种脂,病比丘七日服,过七日不应服用。所余残药,应收举储藏,并说明了「收举法式」(大24.1下2上)。  6.生肉  西羯多比丘患风(注28),医人教服用「生肉」,治疗风病(大24.2下)。而生肉可遣敬信者,向杀羊、鸡、猪、捕鸟、猎兽等五屠人处取(420上)。  7.然火  比丘患风病,医人云「凡是风病,得火为良,当须近火」,即可痊愈(大23.837下)。  8.洗铁暖水  毕陵陀婆蹉患风疾,把「热铁,置瓶水内」,用此铁汤水,洗浴身体,病即得瘥(大24.250上)。  9.洗药汤水  释尊云治风病,可以把「根茎花果及皮木等,共煮为汤」,洗浴除疾。并在「洗将了时,於其汤内,置一两滴油」,润泽身体,以免粗糙皴裂(大24.246中)。  10.换穿绳履  比丘两腿风肿,皮肤溃澜,释尊说可穿「绳履」(大23.1055下),以减轻病苦。  以上是风病的治疗方法。其中舍利子服用盐醋,因而治愈风病之事,律中亦有因服用盐醋而丧命的。如有一比丘病,日渐羸瘦。因在俗时,曾饮盐醋治病,故道友取盐醋与之服食。服後不久便死。释尊云「彼昔在家是痰病,今是风热」,故昔时是药,今非药(大23.644中─下)。所以比丘若「不问医人,乃至耆旧,辄以自意,与病人药,得越法罪」(644下)。  又关於吃肉治病,律中还有两则事缘。一是大军长者夫妇二人,敬信三宝。请佛及僧,三月安居,供养无缺。有比丘生病困苦,医生教服用「肉羹」疗疾。适逢国内断屠,遍寻无肉,长者妇自割「髀肉」,供养比丘,病得除瘥。事後,释尊问长者妇汝何故能於生死险道中发菩提心?长者妇云「轮回生死中,是身亦可得,百千俱胝劫,尊胜境难逢」,故能无畏,割肉供僧。而後,释尊告诸比丘「食人肉者,众所共嫌。於诸肉中,人肉最为臭秽可恶,故比丘不应更食。若食人肉者,得吐罗底也罪」。并制了众中上座行法(大24.3中─4下)。  二是比丘病,医人教以「大肉团,非时煮饮」。释尊云有□(豺)兽,「腹中肠直,肉便出,体犹未变,应取彼肉,煮而饮用」(大24.427下)。病比丘虽取用,仍未平复,乃至释尊说医人处方,随意应服,待病愈後,即不应用(427下)。  (三)、痔病  患痔病者,不堪久坐,律中有比丘患痔,释尊因而开缘,可「一说随意」的记载(如前制限与开缘中说)。而关於痔病的疗法有  1.熊皮  比丘患痔病,医人教以应用「熊皮作鞋,著时便差」(大24.297中)。又释尊说熊皮可放在佛堂门扇下,安坐上,或於脚边,如此,「能令明眼,并疗痔疾」(大23.1057中)。  2.咒、药  比丘患痔,庸医以刀割治,伤痛逼迫,痛苦不堪。释尊云「痔病有两种疗法,一者以咒;二者以药(大24.6下;420中)。并教导比丘诵《痔病经》。若诵持《痔病经》者「(痔病)必得除差,若有诵者,乃至尽形,终无痔病,共相逼恼。亦得宿命智,能忆过去世时七生之事」(420中)。亦即比丘若诵《痔病经》,不仅「风痔、热痔、痔、血痔、粪痔,及余诸痔」,(420下)都能乾燥、掉落、消失;亦能得知过去事的宿命智。  由於庸医不善治病,不信三宝,以刀割治患痔比丘,致痛苦逼心;或作方便,令患痔比丘命终(大24.6下)。故释尊规定比丘有病,不应於此等「不信之类,而遣疗治,若令治者,得越法罪」(6下)  (四)、眼病  1.安膳那药  医人教患眼病比丘,可用「安膳那药」治疗。释尊云有花安膳那、汁安膳那、粒安膳那、丸安膳那、骚毗罗石安膳那等,五种安膳那。此五种安膳那,都能治眼疾,比丘若病,可取用。而剩余的安膳那,应照「安置法式」储藏存放(大24.2中─下)。  2.香物、熊皮、杨枝  把香泥,放置头边,涂於壁上,时时闻闻,因「凡诸香物、能令眼明」(大24.273下)。又如前痔病已说的,「熊皮」,能治痔病,亦能令眼睛咒。而嚼杨枝有「五胜利」,其中之一胜利,即是嚼杨枝能令「眼目明净」(大24.246下)。亦即是说闻香物、蓄熊皮、嚼杨枝等,都是能令眼目明净的方式。(五)咳嗽、流鼻  1.吸烟、灌鼻  毕邻陀婆蹉出家後,常为咳嗽、流鼻所苦,医人问过去曾用何物治疗?可如法泡制。後毕邻陀婆蹉得佛应允有病者,「听吸(药)烟治病」(大24.246上);「听以苏油灌鼻」(246中)。  (六)消化不良  1.床  有比丘在寒冬时节,睡在冷地上,致饮食不消。释尊云可睡「床」。比丘改用床席,病即得瘥(大24.250中)。  2.食油腻物  六群比丘希望能够饱餐美食,又能消化、吸收、安稳无病,故请教医人妙方。医人教以可「先食油腻,後当利下」,如此,虽多食,必能消化(大23.854中)。  3.运动器材  可使用「长短木杵,粗细诸椎,及大小石」等,种种的运动器材,来帮助「令身运动,散滞蠲,能消饮食」(大24.207上─中)。  (七)渴症  渴病,又作消渴,是因肾气滞於胸胃,致口乾舌燥,极欲喝水之症(注29)。  1.酥、酸浆醋、余甘子(注30)  有比丘患渴症,医人教「服酥」,必可痊愈。比丘服酥後,仍为渴所逼,医人又说,可喝「酸浆醋」治渴。释尊云有大醋、麦醋、药醋、小醋、酪浆、钻酪浆等,六种醋浆。饮时应以「少水之作净,仍用绢叠罗滤,澄清如竹狄色,若时与非时,有病无病」,都可饮用(大24.420上)。  又有比丘身婴病苦,医人教服酥後,更患口渴。此时,可口嚼「余甘子」,吞咽汁液治渴(大24.210中)。  2.水  水是最好的健康饮料,暑热天,可饮「水」消渴。不过,应用「水罗」滤过,方可饮用(大24.224下)。  (八)意外事件  有少年比丘嚼杨枝时,一不小心,杨枝鲠在喉中,上下不得,生命垂危。此时,释尊便伸出左手,按住比丘头,右手伸入口中,钩出杨枝,救了比丘一命(大24.264下)。又曾有女人堕河溺水,被救上岸时,已不省人事。此时,应放在「沙堆上,覆面而卧」,并在其旁边守护看守,知其死活後,才可离去(大23.1055上)。  此两则事缘,是属於发生意外,生命垂危时的一种急救方法。  (九)其他  应病与药,在律典中,有明确说明患什麽病,吃什麽药的,(如前所举七项);亦有只云患病,未言病名的。只说生病,未说病名的,又有两种情况一是因应病情之需要,可以执持、或储备某种物品;一是只直说治疗法。  1.执持储备物品  病者可蓄「杂药袋」(大24.3上),以备随时取药服用;蓄「釜」(250中)、「杓器」(428中),煎药;蓄「温枪」(250中),温药,蓄「饮水铜盏」(246下)、「药碗」(269下),饮水喝药;蓄「杵石、轴」(263上),磨药;蓄「铁槽」(270下),安放药汤,浸泡身体;蓄「洗口盆」(265上),方便漱洗;蓄「拂蚊子物」(229中)、「蚊帱」(293中),以免蚊子叮咬;乞蓄杖、网络羯磨,可蓄「柱杖」(229下)「网络」(230上),以方便行动;以及蓄「眼药椎」、「小药合」、「灌鼻筒」、「贮药器」(428上)、「歙烟筒」(427下)等。而所蓄之物品,不可用「宝物」做的(427下)。宝物做的,不可持用,以免长养贪念。  2.治疗法  病,可用「下灌」法(大24.440中;250下);或者「先食腻物,令其动病,然後应可服於泻药」(428上)。不过,比丘使用泻药时,看护者应谨慎小心,勿使下泻过度,设有要事他行,须嘱人看守,方可离去(428中)。又病比丘服泻时,泻痢未终,不可用冷水洗净,以免滞泻。应用「土块,或以树叶,或将破帛、故纸,而净拭之」,待泻毕,再用暖水洗净(大24.376中)。又,或者入「浴室」,澡浴除病(大24.219上);或以「水和」搅和,非时食用以治病(427中);或「食蒜」治病(230中);或食用「诃梨勒」(223下);或食「先陀婆盐」(269下);或食「那罗若药」(173下);或「涂香」(208上);或持「香土」(275中);或以「白土涂身」(207下)等,诸种方式治病。此中食蒜治病和涂香治病,释尊有特别规定在食蒜、涂香期间,必须遵守「食蒜」、「涂香」行法(230中;208上)。此外,律中记载有释子比丘,出家前,善於饮酒,出家後,由於断酒,故精神痿靡,身色消瘦。释尊开示造酒之物可用「根茎叶花果等,并屑为,以白布裹。可於无力不醉淡酒中而为浸渍,勿令器满而封盖之,後以清水投中搅饮。或以麴及树皮并诸香药,捣为,布帛裹之,用杖横系,悬於新熟酒瓮内,勿令沾酒,经一二宿,以水搅用」(大24.441中)。此两种,时与非时,都可饮用,如此能止酒渴。  以上,所列举的种种药法,和医疗法,是释尊或当时的医人,针对病者的症状,所给与的──应病与药。接者,要谈的是照顾病比丘方面的问题。  三、照顾与关怀  依据律典记载,释尊曾亲自照顾病比丘,并呼吁僧众务必发挥同道精神,彼此互相关怀,互相照顾(大22.455中)。为劝勉鼓励僧众照顾病者,释尊以「若看病人,即是看我」(大24.280上),方便的引导僧众,对病者给与适当的照顾关怀。若僧中有比丘病苦时,不管是上座、下座,都应前往探视关心(大23.782中)。而探病时的礼仪是探访者和病者彼此不须礼敬,因为「彼身不净,不应敬礼;自身污染,不合礼他。设他礼时,亦不应受」(大24.273上)。又看视病人,应供养病人,而供侍病人的物品,除去「性罪,余清净物」,都可以随意供养(大24.280中)。如果和尚、阿梨、依止、教读师父病时,弟子应细心看顾(注31);相反的,弟子若病,师父亦应看视弟子(大23.1003上)。而当僧中要徵遣看病者时,应该注意不可令「无智人为看病者。必有他缘,须自出外,於不善解看病之人,当可教示,勿令病者,非理损害。堕水火、食诸毒、持刀斧、堕崖堑、或升高树、食所忌食,皆应遮止,无令因此而致伤害。若比丘令无智人瞻视病者,又不善教,弃而出去,得越法罪」(大23.654上)。  又看顾者不仅要用心照顾病者,注意药的使用(大23.644中─下);同时,应留意审慎说话,以避免病者闻而求死;闻而乐死。更不应在病人前劝死、或赞死(注32)。乃至不可存有病比丘死後,我当取他衣钵的念头。这种希求死者遗物的「旃荼罗」心(大23.654中),是必须除去的不善之心。亦即照顾病者,应是发挥同道互相关爱的友谊,一种发自内心的悲悯,毫无所求的奉献。这样才符合佛陀的教诲,符合佛教的精神。  以上,是释尊开示僧众,在精神上给与病比丘的关怀与照顾。另外,释尊亦指示寺院可设立「瞻病堂」,墙上画如来躬自看顾病比丘的图像(大24.283中)。病比丘可以住於瞻病堂,安心养病。又为方便病比丘数数大小便,可以把床「穿孔」(272下),下放瓦盆,承接不净物。并时时换晒,除去粪臭,以保持病房病床的清洁。  上来从一、制限与开缘;二、应病与药;三、关怀与照顾等三项,谈佛教的医疗保健。释尊对病比丘的诸种关爱,那分温馨,依然感人,而释尊慈悲的亲身示范,活生生的教材,我们是不应忘的。            肆、杂类医疗  前面探讨了佛教的医疗保健,以下就律典的记载,收录释尊时代,佛教和民间社会间流传的一些医疗传说,汇编成杂类医疗。杂类医疗中,有些本来是可以归於佛教医疗,而所以把它放在杂类医疗中,是因为它零星杂乱又独特,无法归纳整理成有系统的说明,故姑且以杂类医疗为名。  1.雨水除病  有次,三月夏安居时,天降大雨,释尊告诸比丘「此雨沾濡,有大威力,若洗浴者,能除众病」(大23.896中),比丘可随意洗浴除病。  2.染发剂  用「余甘子」涂发,能使白头发变乌黑亮丽。(大24.207中)  3.防虫剂  比丘得好,寄放在俗家,被虫咬坏。释尊云「於其衣内,安苦叶,或安阿魏,或苦楝叶」(注33),可以防止虫咬(大24.286中)。  4.钵水治病  婆罗门小儿病,有居士教以向比丘乞钵水洗浴,可得痊愈。释尊云「若有人来乞钵水时,应净洗钵,置清净水,诵阿利沙伽他,咒之三遍,授与彼人。或洗或饮,能除万病」(大23.903中)。随後释尊亦开示授他钵水时,应遵守的行法。  5.诵咒称念三宝  室罗伐城(舍卫Sravasti)有婆罗门,忽尔得病,延医诊治,绵历数年,群医束手,自觉必死无疑。时邬陀夷,为他「诵咒、称三宝名」,婆罗门闻咒後,众病即得消除,放是归信三宝(大23.861中)。  6.五色线系臂  比丘病,医人教取「五色线,咒之系臂」,必可痊愈。释尊云五色线,当安放在左手肘後。病渐愈时,可系在衣角;若得瘥时,应放在墙柱隙中,不可随意丢弃,以免遭致非人嫌贱(大24.208下─209上)。  7.佛威神力  有孕妇死,当荼毗时,腹中胎儿裂出。释尊令侍缚迦,入熊熊烈焰中,把小胎儿抱出。侍缚迦毫发无伤的救出胎儿,而且感觉到有一股从未有的清凉,这清凉比牛头檀香摩触身体,还要舒适自然,这是「由佛威神自在力,能令猛焰变清池」所致(大24.212下)。  8.真实语  提婆达多推石伤佛,执金刚神以金刚杵把石击碎,其中一小碎片击中佛脚,佛受伤流血,用牛头林檀香、童女乳汁等涂伤口,仍血流不止。此时,十力迦摄波,以「真实语,发大誓愿若佛世尊,於一切众生,普作子想,实不虚者,令血止息,疮得平复」。如此发愿後,血便止息,伤口马上愈合(大24.192中──194上)。  9.避孕药(男性)  猛(灯)光王以药授健陀罗服食,令「不生子」,以免生子继承王位(大24.313上)  10.堕胎药  小军和嫂作非净行,嫂有妊,友人善解方药,授与堕胎药。遂胎堕无复妊娠相(大23.665中─下)。又善贤妇怀孕,善贤被婆罗门所蛊惑,以为此儿为不吉祥物,便授与「堕胎之药」,毒杀胎儿(大24.211上)。  11.蛭  律中记载「诸医人以蛭疗病而为活命」(大23.922中),实际情形如何,不得而知。  从以上杂类医疗的内容来看,它夹杂很浓厚的民间色彩,以及崇尚灵异的风潮。如五色线系臂、钵水治病、通咒称念三宝、佛威神力、以及真实语等,都是属於一般民间信仰,及崇尚灵异方面的疗法。            伍、後记  生老病死,是有情身心演变而产生的痛苦。有情面对这些痛苦,都有畏死求生的本能,因而寻求不病、不死、长生之道。这种祈求不病、不死、长生之意欲,是自古皆然。以印度来说,在梨俱吠陀时代,即有医药神阿须云(Asvin),他能赐给「盲目的以眼,治折胫者而与铁脚」;治疗神鲁特罗(Rudra),能治疗人类、畜生的病痛;又有他神(Vata),能治人病,并赐与人长生不死(注34)。这些自然神,都是以医术治疗众生病苦而被尊崇的。亦可以说自然神是人类面对著病苦死亡,祈求有一主宰者,他能治疗疾病,赐给人类幸福平安的一种意欲表现。这种意欲,亦是医疗文明的原动力(如中国传说神农尝百草治百病)。  释尊时代,印度的医疗文明,已有相当水平,我们从侍缚迦替阿难开刀治疮;释尊教导僧众改良病床,方便病人大小解;利用运动器材健身治病...等,可见一斑。又根据律典记载,北印的得叉尸罗国(Takkasil)是医疗圣地。释尊时代的医王耆婆(Jivaka),即是在得叉尸罗学成一流的医疗治术回摩揭陀国(Magadha)行医救人的(大22.851上──下)。而佛教在印度兴起,僧众的日常生活,必受当时时代背景的影响,这应是律典留下相当多关於医疗题材的原因之一!  在研读律典时,看到释尊教导僧众,储藏衣物,为避免被虫咬坏,可摆入防虫剂──苦叶、阿魏、苦楝叶时,觉得这种防虫剂,和现今的樟脑丸之类相似,後翻阅《佛光大辞典》阿魏条,亦解说为如今之樟脑丸(p3691)。如此,不谋而合,遂兴起了一探佛教医疗的念头。汉译的各部广律和南传铜律中,都有关於医疗保健的记载,且每部律所说的医疗法不尽相同。本文所依据的《根有》广律,只是众律之一部而已,难免有挂一漏万的缺失。冀望来日,能搜寻各部律典,补足这分缺失。  注释  (注1)《杂阿含经》卷15.大2.105上─中。  (注2)《印度通史》页8.周祥光编著。  (注3)王舍城大24.19下;毗舍离(广严城)20下;温逝尼国305上。  (注4)七不衰法大24.382中;《中阿含》《雨势经》大1.648上。回琉璃王伐释种大24.239中  (注5)「造小寺」学处大23.688上689上;「应法净处,无诤竞处,有进趣处」688中。  (注6)「造小寺(房)」、「造大寺」学处,各部律中的僧伽婆尸沙第六、七条。《僧只律》大22.276中─280上;《五分律》大22.13上─14中;《四分律》大22.584上─587上;《十诵律》大23.20中22上;《根有律》大23.688上─691中;《铜律》南传1.244─266。  (注7)《四分律》大22.585中。  (注8)《五分律》大22.14上。  (注9)《十诵律》大23.20下。  (注10)大24.19下─20上。  (注11)僧脚崎(Samkaksika)僧只支、僧却崎。西域记云,唐言掩腋,旧或名竭支,正名僧迦□,此云覆腋衣。用覆左肩,右开左合。《翻译名义集》卷七(大54.1171下)。  (注12)富罗正言腹罗,是短靴,亦即短袜筒靴。《翻译名义集》卷三(大54.1108中)。  (注13)青草上大23.998下,大24.247上;水中大23.904上;温堂大23.787下;空宅大23.1015下;无草处大24.247上。(注14)大小便及咦唾不得弃在青草上大23.904上;不得弃墙外大23.999上─中。(注15)索美食大23.827中;展转食810下;足食竟更食821上;非时食824中;不受食825上。  (注16)随方毗尼《五分律》卷二十三云「虽是我所制,而於余方不以为清净者,皆不应用;虽非我所制,而於余方必应行者,皆不得不行」(大22.153上)。又《大唐西域记》卷一记载玄奘大师到□货逻国时,见到当地僧众以十二月十六日入安居,三月十五日解安居,大师云「斯乃据其多雨,亦是设教随宜也」(大51.872上)。  (注17)跋迦梨大2.346中;阐陀347中。  (注18)展转食大23.810下;索美食827中;施一食处816上足食竟更食821上;别众食823中;饮酒859下。  (注19)随意欲「随意」,《五分律》(大22.130下)、《僧只律》(大22.451上)、《四分律》(大22.835下)、《十诵律》(大23.165上),都作「自恣」。是僧众结夏安居了,要集合界内众僧,以见、闻、疑三事,请众僧举罪。如果有比丘因病不能参加,比丘应到病比丘所取欲,再到僧中羯磨。此中,病比丘不能赴集,向比丘说欲,称为随意欲(大23.1045下─1046上),或自恣欲。义净三藏在《南海寄归内法传》卷二云凡夏罢岁终之时,此日应名随意,即是随他於三事之中,任意举发说罪除愆之义。旧云自恣者,是义翻也。梵云钵剌婆剌(Pravrana),译为随意,亦是饱足意,亦是随他人意举其所犯(大54.217下─218上)。  (注20)不听患重大恶疾者出家,是汉译各律和南传铜部律共同的说法。《五分律》(大22.116上);《僧只律》(大22.420下);《四分律》(大22.808下);《十诵律》(大23.152中);《根有律》(大23.1041上);《铜律》(南传3.155)。癣疥奇痒之皮肤病,有传染性。初起多生於手腕指缝间,亦称疥疮。《中文大辞典》六,页747。  疮癞麻疯病。全体皮肤上,发生斑点之病,有传染性。《中文大辞典》六,页813。癞此证初起水泡,作痒成疮,破流脂水,奇痒彻骨。或出水如疥,或乾或湿,似虫非虫,久则成片,延及遍身,好浴热汤。形如风癞,乃气血虚弱,不能滋润皮肤所致。癞又是秃疮的别称。秃疮是由胃经积热生风而成。头生白痂,小者如豆,大者如钱。小儿多患之,骚痒难堪,却不疼痛,日久延漫成片,法焦脱落,即成秃疮。《中国医学大辞典》页4559,1333。(武进谢观编纂商务印书馆61年4月台版)  □□颈肿之恶疮。《中文大辞典》六,页799。□颈肿;□□之形大者。【灵枢寒热篇】寒热瘰□,在於颈腋者,此皆属□寒热之毒气也。留於脉而不去者也。反其目视之,其中有赤脉上下贯瞳子,见一脉,一岁死;见一脉半,一岁半死;见二脉,二岁死;见二脉半,二岁半死;见三脉,三岁而死;见赤脉不下贯瞳子,可治也。《中国医学大辞典》页4142,4132,4559。.乾癣、湿癣皮肤病,与疥相类。聚集於一处,而渐蔓延,有白癣、黄癣、顽癣。《中文大辞典》六,页815.□癖心胸卒痛之症。《中文大辞典》六,页747《中国医学大辞典》释□积聚悬於腹中者。此证多因阴阳之气不和,或忿怒而适当饮食,食气相搏,而痰火附之,遂合并成形。近脐左右,各有一条筋脉扛起,大者如臂如筒,小者如指如笔管如弦(页2220)。  癖积聚之潜匿於两肋间者。此证因起居饮食无节,伤及脾胃,或强力作劳,精血亏损,邪冷之气,抟结不散,藏於隐僻之所。按之若无物,有时而痛,始觉有物(页4354)。  上气《中国医学大辞典》「心肺之气,以在人体上部故名。【灵枢大惑论】上气不足,下气有余,肠胃实而心肺虚。【口问篇】故上气不足,脑为之不满,耳为苦鸣,头为之苦倾,目为之眩。...按此证因肺经受邪,气道窒塞,呼多吸少,气息急促。经言气有余者,盖邪气有余也...若上气面浮肿,肩息脉浮大者,不治,加胀者,尤甚。」(页130).炊渴《中国医学大辞典》释炊上下不通,则面黑皮毛炊而终矣(页4117)。而炊渴病不详。  (注21)腐烂药亦译为陈弃药。有解说为大小便的,如《增壹阿含经》卷三十五(大2.746中);《长阿含经》卷十二(大1.74)注解栏云大小便等於陈弃药。  (注22)善坚树律中译为「善坚树」,但不明是属何树。  (注23).庵没罗(Amra)义净三藏夹注云「庵没罗果,此果大如桃而不同,生熟难知,有四种不同」(大24.209下)。又《翻译名义集》卷三僧肇注,云是此方之柰树,其果似桃而非桃。略疏云,柰树定非柰。又译为难分别,其果似桃而非桃,似柰而非柰。因内外俱生,外熟内生,外生内熟,内外俱熟,故云此果生熟难分。(大54.1102下─1103上)庵没罗即是芒果,它和阿摩洛迦。(amalaka即余甘子两者是不同的)。(《佛教植物散策》页159-162,185-189。).婆(nimba)《一切经音义》卷二十六婆是树名,叶苦可煮为饮,治头痛,如此间苦楝树。(大54.479上).赡部(jambu)亦云阎浮树,四、五月间开花,结深紫色果实,稍带酸味,种子可作药用。《佛光大辞典》页6337.夜合(sirisa)《一切经音义》卷八尸利沙,此翻为吉祥树,即合昏树,俗名为夜合树。(大54.351下)又《翻译名义集》卷三或译尸利洒,此间合昏树。有两种,尸利沙者,叶实俱大;尸利,叶实俱小。又舍离沙,此云合欢。(大54.1103中)《中国药学大辞典》即何首乌,又名交藤、夜合、地精、陈知白、桃柳藤、山奴、山哥、山伯、山翁、山精、赤葛、马肝石、九真藤、疮帚、红内消、交茎、野苗、金香草。主治□□消痈肿,疗头面风疮,治五痔,止心痛,益血气,黑髭发,悦颜色,久服长筋骨,益精髓,延年不老(页572─573)。(陈存仁主编旋风出版社59年9月版).俱奢摩(kusama)不知是否即拘苏摩?《一切经音义》卷二十三苏摩是一切花的通名;别名是单指拘苏花,其花大小如钱,色甚鲜白,众多细叶圆集共成,乍如此方白菊花。(大54.443上)  (注24)□头鞋即□头鞋。《续一切经音义》云「吴人谓□曰□,案即□等。□也,律文作□,非」大54.975中。  (注25)梨勒果(haritalci)《翻译名义集》卷三新云诃梨怛鸡,此云天主持来。此果为药,功用至多,无所不入。(大54.1103上)。  (注26)□(Tamana)《翻译名义集》卷七怛钵那,此言□。通慧指归云,将杂米□碎蒸曝。(大54.1174中)《中国医学大辞典》□是以粳米或小麦炒磨成者。性质是甘苦微寒(酸寒)无毒,其功用是除热,下气,实大肠,治寒中烦热。(和水服)消渴、泻痢(页4075)。  (注27)江□脂即江豚也。《一切经音义》云江□是「江海中之鱼类,似大猪故名江豚。风波欲起,此鱼先出水上出没,皆迎风而行,须臾即风起也」。(大54.712上;《续一切经音义》大54.967上)  (注28)风《一切经音义》注为是风病,会腹胀也。(大54.723上,726下,7735下)  (注29)渴症《中文大辞典》六「奇病论云肥者令人内热,甘者令人中满,故其气上溢,转为渴。──释名消病,消□也。肾气不周,於胸胃中,津润消渴,故欲得水也」。(页771)《中国医学大辞典》渴即是消渴、消瘅。五藏皆柔弱者,善病消瘅。薄皮肤而目坚固以深者,长冲直扬,其心刚,刚则多怒,怒则气上逆,胸中畜积,血气逆流,髋皮充饥,血脉不行,转而为热,热则消肌肤,故为消瘅。脉实,大病久可治,悬小坚,病久不可治(消渴页2167;消瘅2175)  (注30)余甘子梵云庵摩洛迦amalaka,此云余甘子,广州盛产(大24.207中;210中);大如酸枣,唯堪为药(大24.209下)余甘子,过去称为阿摩洛迦、阿摩洛果,现在通常音译为阿摩勒。果实含有丰富的维他命C,吃的时候有涩味,但嘴里会留下甜味,故又称余甘子。(《佛教植物散策》,页159─163。)  (注31)和尚阿梨大23.1030下;依止师大24.279上─中;教读师270中280上,382上。  (注32)闻而求死大23.652下─653中;乐死658中─659下;劝死660下─661上;赞死661上。  (注33)苦叶《南海寄归内法传》云「苦汤,偏除热病,酥油蜜浆,特遣风」(大54.224下),而律中说苦叶可防虫。这可能是把苦煮成汤,可消渴除热;而叶片放进衣物,可防虫害。阿魏即兴渠。《南海寄归内法传》云「(印度)西边乃阿魏丰饶」(大54.223下),可见盛产於西印度。依《翻译名义集》的解释兴渠「是树汁,似桃胶,西国取之,以置食中,今阿魏是也。慈愍三藏云,根如罗卜,出土辛臭,慈愍东到彼土,不见其苗」。(大54.1107下)苦楝叶是落叶乔木,属楝科。春夏之交开花,木坚实,可供作家具、乐器用。《国语实用辞典》页973(五南图书出版)  (注34)阿须云神《印度宗教哲学史》页78;鲁特罗神页82;他神页84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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